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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瑞】溺亡于水

※大学校园paro,一个双向暗恋的小故事。
变成猫咪的嘉德罗斯×捡到罗斯喵的格瑞。(多简洁明了的说明)

 

悄悄送给亲爱的阿渃,我们才是真正的他乡遇故知啊qwq太惨了真是太惨了他们都不理解嘉瑞的好。 @薄橙煎雪 
我的文风你也了解的,但是我真的觉得好ooc啊(大哭)

依旧鸣谢帮我排版的芳老师❤ @芳砸❤ 





 

哇我终于想开了要写双向暗恋了!他俩怎么互相喜欢真的能急死个人,那就双向暗恋吧!双向暗恋多好!我终于不给自己找事儿了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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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串的水珠织起细密的雨帘,在水泥地上砸出深浅不一的水花。眼前的景物很快被雨水模糊,行人匆匆跑到屋檐下,喧闹的街道也随之重新归于宁静。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了。


嘉德罗斯想,他现在烦躁的可以一口气打趴十个人,或者做几套数学卷子冷静下。


他伸出手,视线所及除了碍事的水珠还有一节毛绒绒的爪子,梅花形的肉垫让他就算想跺脚,发出的细弱声音也会立即融于雨幕,甚至还赶不上飞虫扇动翅膀。老天故意和他开玩笑似的。

…不过也不算太坏。


正打算先找个落脚处避雨的嘉德罗斯捕捉到了向他走来的熟悉身影。是和他同一个大学的校友——非要说也算不上,竞争对手大概更合适些。


墙角闲置的粗糙毛玻璃沾染了水珠,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他和这遗弃的玻璃擦肩而过,在其中留下橙黄的影子。


“喂,格瑞,快帮我遮一下雨。”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来人脚边,学生打扮的银发青年背着挎包,圆滚滚的水珠在透明雨伞的边缘打转。


格瑞低头,注意到了钻到自己伞下的不速之客——

一只毛色橘黄的猫咪,此时正扒着他的裤腿喵喵叫着。


他蹲下身去,一手举着伞阻挡了上方不带温度的雨水,另一只手试探性的揉了揉猫咪的头顶,小心翼翼的怕吓跑它似的。

…是街道上的流浪猫吗?


格瑞注意到了它脸颊上独特的一颗黑色的星星,他用拇指揉了揉那块儿黑色的毛发,思绪不自觉的就飘到了另一个方向。


“…你摸够了没有啊!再摸下去……就算你我也会不客气的!”


处于猫形态的嘉德罗斯一爪子拍开了格瑞轻轻捋着他皮毛的手,冲他大叫着,回应他的是对方充斥着疑惑的紫色眼眸,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沮丧的明白这一切都是于事无补的。


格瑞将伞把置于肩膀和脖颈间,轻轻偏头夹住,腾出双手穿过猫咪的两条前腿把它抱起来。看起来不大的小东西有着出乎意料的重量,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将它搂在了怀里。
或许是怕这只偶然遇见的小猫着凉亦或是淋到雨,嘉德罗斯感觉自己几乎是被手臂禁锢着紧紧贴在格瑞的胸口上了。

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那人的心跳声。


瓣膜的震动平稳又强烈,血液的温度不断通过间隔的衣物传过来。

…他还挺温柔嘛。

嘉德罗斯在心中暗想。


其实不然,格瑞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或许会喂给流浪猫一些食物,却不会选择将它们带回家。


理由是太麻烦了,自己还要靠打工养活,又怎么能保证给一个小生命稳定的容身之处呢?


可是这只橘黄的小猫,尤其是它脸颊上独特的黑色星星,让他的大脑来不及做出理智思考,就先一步选择在雨天暂时提供给它一个躲避的场所。

要是感冒的话,这种脆弱的小生命大概是活不下去的吧。
…就像先前一直在大雨中迷失方向,找不到正确路途的自己一样。



“你就是入学考试排名第二的格瑞吧?

有没有兴趣在这次考试和我比一场?”

不过终会有那么一束穿破云层的阳光,驱走铺天盖地的乌云。
信心十足的声音跃动在他的脑海,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火苗,轻而易举的将他拉入了对方的世界。


格瑞从小就没什么说得上美好的童年回忆,自从父母去世后,暂住在亲戚家的他必须做到的就是管理好自己的大小事宜。在以第二的成绩考入当地知名的大学时,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欢欣雀跃,反而开始着手操心在学校旁租公寓和生活费、学杂费等一系列开销。

至于不选择学校宿舍的原因,格瑞觉得这大概是他的心理问题。


他不太擅长和他人沟通,索性去逃避了这些,长期的把自己层层包裹在冰墙之中,还自以为处于最安全的区域。
直到这所学校No.1——嘉德罗斯的出现。


那是大一再普通不过的夏日,时间正巧赶上月底和期末,连续的大考和房租的收缴期限让格瑞忙的不可开交。他提早来到了考场查看座次,就是为了避免人多时发出的嘈杂声音让他本就疲惫的神经隐隐作痛。

他的位置很好找,恰巧是靠门边的第二个。


确认完座位后他在空旷长廊边缘的平台上坐下,打算就这样闭目养神一会儿。一时间只余下清风吹动绿叶的沙沙声,蝉鸣倒也没有那么让人烦躁,忽远忽近的回荡在耳边。


正当格瑞因为白天去打工,晚上还要连夜复习的疲惫感而昏昏欲睡时,额头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抬起蒙着一层水雾的眸子,进入视线的是被撕掉标签的矿泉水瓶。
清亮而透明的水毫无遮蔽作用的折射出地面的白色瓷砖,外壁上还挂着从冰箱里拿出解冻后的小水珠。
接着就是来人脸上自信而明亮的笑容。


“你就是入学考试排名第二的格瑞吧?不错嘛……”
“和我一样是喜欢提早到场以逸待劳的人。”

他收回了矿泉水瓶,转个圈儿高高抛起又接在手里。


格瑞有些诧异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毕竟他一向低调,是全校出了名的拒人千里。倒不是他不想,只是从小的经历让他连顾自己都不够,哪有空去揣摩他人的心思。
朋友之间相处花费的大量时间和精力,都是他望尘莫及的事情。


格瑞点点头,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还未出现棱角的包子脸上贴着一颗惹人注目的黑色星星。要不是出现在考场的范围里,他差点以为是走错校区的高中生。


心里暗暗反驳着可惜自己并不是来“以逸待劳”的,恰巧相反的是他只想考完回公寓睡个好觉,晚上再出去继续工作。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嘉德罗斯。”

水瓶又一次被抛起,透明的液体晃动着,被少年狠狠抓回手心。


在没见到这个紧随其后死咬着自己分数的第二名前,嘉德罗斯有着不用介绍自己的狂妄。可真当他遇见这个气质清冷的人,出于对强者的尊敬却又不自觉的放缓了态度。


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要下战书的啊。


“你的高数每一次小测都是全校第一,教授嘴边天天挂着你的名字,听得人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怎么,有没有兴趣在这次考试和我比一场?”


入学考试No.1的嘉德罗斯,各方面都称得上出类拔萃,唯独这一门学生们怨声载道、望而却步的高数,他怎么都没能在小测上赢过格瑞。
最遗憾的莫过于两人不在同一个时间段上课,不然嘉德罗斯也不用因为看不上其他小组成员,屡屡单刷而困扰了。


“…好。”

格瑞开口,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被挑战擅长的领域,就算是他也会感到热血沸腾的。
虽然对不上人,但嘉德罗斯的大名他不是没听说过。高数课每次分组答题完格瑞都会关注贴出的高分样本,其中嘉德罗斯的逻辑最跟他对的上电波。


同是一人占据一组,却又能完成的如此出色。


“那就这么说好了!后天的高数考试你一定要拿出全部实力,来一决胜负吧。”


见格瑞干净利落的接受挑战,嘉德罗斯像是瞬间被引燃了一样上扬起嘴角,张扬的金发都融入了背后的阳光中。
他斗志满满的盯着格瑞,注意到对方眼底碍眼的青色后又皱紧了眉头。


“这两天要好好睡觉,我可不想不战而胜。”


格瑞以为他是随口一提,或许是强烈的征服欲在作祟。没想到他的话真是出于周到的考虑。



而格瑞,很不幸的被他说中了。

他高估了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加上夏天阴晴不定的雷阵雨,连带着早晚的温差越拉越大。高数考试的那天清晨,被闹钟叫醒的格瑞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头晕目眩伴随着四肢无力接踵而来。


他头疼的厉害,像是酷暑中暴露在阳光下老旧的漆皮火车,每想移动一点儿都会发出快要散架的嘎吱声。耳畔的鸟鸣声混着呼呼作响的风,有时离他很近,有时又离他很远,世界静谧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可格瑞还是硬撑着去参加考试了。


补考虽然不至于挂科,可在这种突发情况下不但手续繁琐,更有可能因程序问题与奖学金失之交臂。高数是他最为擅长的科目,若不是指望能靠着优势夺取名次来补贴拮据的生活,他大概也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站在考场前,格瑞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公寓一路走过来的…头脑发涨的如同吸水膨胀的海绵。
座次表前早已挤满了同校的学生,他只好选择站在旁边等这阵子过去。
保存体力是当务之急,他用为数不多清醒的理智告诉自己。


“哟,这不是格瑞吗!今天就是一决胜负的日子了,我早就等不及了。”

嘉德罗斯注意到了与拥挤吵闹人群格格不入的银发青年,仿佛格瑞和那些他眼中的弱者间隔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屏障,很好的将界限划分了出来。


“…你看上去脸色很差,要喝点水吗?我不是告诉你了要多睡觉…”

“难道你觉得这个样子就能轻松赢我?”


打量着格瑞苍白的脸颊,嘉德罗斯刚刚的热血沸腾即刻平息了下来。但他很快又转移了角度,相信自己选中的对手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金发少年将手中冰镇的矿泉水递过去,依旧因为考试的要求撕掉了标签。
他不大开心的注视着那透明的颜色,想着若不是规定只能带没颜色的水他早就跑去买一瓶可乐了。


“…不用了。”


格瑞言简意赅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随着时间的迫近同学们开始缓慢入场。他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人群的步伐被推到门口,勉强扫视到了座次表。


凑巧的是,嘉德罗斯正巧坐在他前面,两人靠着一侧的墙壁,毫无遮拦的白晃得格瑞眼晕,索性转头直视前面那一撮明媚的金发。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些糟糕…这种感觉在试卷发下来后不减反增。

白底黑字的卷面快要晃出视野,那密密麻麻的印刷体也布满了重影。
头痛的更厉害了,大脑往日灵敏的神经在叫嚣着想要罢工。下一秒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倾斜,天花板在视线中歪曲到了不正常的角度,意识也很快被黑暗所吞噬。


“砰通”一声,凳子底端划过雪白的墙面,留下明显的深色痕迹。



嘉德罗斯本可以像其他学生一样在短暂的惊奇后坐视不管的。

但不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而是仅凭侥幸坐上第一名王座这种事…他还不能接受。


可当他想都没想就主动请缨要送格瑞去医务室时,嘉德罗斯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对这家伙在意过头了。


他是跳级生,当之无愧的天才儿童,而正因如此才遭人嫉妒和眼红。
或是孤立或是欺凌,他什么没经历过。
但嘉德罗斯并不在意这些,弱者的反抗从来都让他觉得不够看。


他会将找事的人打趴在地,有恃无恐的不去害怕事情是否会披露,因为有对解决这些细枝末节能力的自信。
可一方面,他又长期的陷入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境地。


鲜少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和他的实力旗鼓相当,跟上他另辟蹊径的解题思路;或者能够站在他身边,让他不用在每次小组合作时都一人百无聊赖的转着笔,看着那些激烈讨论的小组,从心底发出不屑的声音。




没有就没有了,他想。

只有弱者才喜欢抱团取暖,而强大到能够和他并肩的人,还没出生在这个世上呢。


直到他在高数教室展示栏上看见了格瑞的解题答案。


那人写的一手娟秀的钢笔字,清晰又干净。
尤其是难得和嘉德罗斯对的上号的思路,让一向目中无人的天才少年开始关注他的存在。

原来这家伙才是高数的第一名。
还是入学考试紧接在我后面的No.2。


…先前是高看自己了,真想快点和他比试一场啊。



不对。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发出反驳。

真想和他一起合作啊。


用着常人跟不上的思维来讨论问题,不需多加解释就能彼此心知肚明,并肩走在其他人的前列……
这样的关系,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可惜他和格瑞上课的时间表有所差异,所以等他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竞争对手时,对方却是以最令他意想不到的姿态出现的。


银发青年靠坐着走廊在闭目养神,周身清冷的仿佛可以抵御夏日所有炎热的空气。
他走过去,注视着这个安安静静的人,不自觉的就玩心大起,将矿泉水瓶贴在他额头上,然后心情大好的对上那双剔透的紫眸。


“有没有兴趣在这次考试和我比一场?”



※ 

期末考试,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机会。


他不仅答应了和那人的比试,更是希望靠着奖学金能够得到短暂的休憩。
不用东奔西走的工作,而是安静的坐在桌前解两道教授布置的难题。


格瑞努力的想要清醒过来,可意识却依旧被禁锢在深海。他试图向水面伸出手,唯有触碰不到的浮光掠影在指尖滑过。

无力感传遍四肢百骸,叫嚣着让他老老实实待在沉眠的海底,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他太累了,又不愿意就此低头,待视野逐渐明亮起来,酸痛的眼眸好不容易才对焦上头顶惨白的天花板。


格瑞偏头看去,吊瓶的药水节奏规律的冒着气泡,已经少了大半。

床头熟悉的矿泉水瓶也映入眼帘,只不过因为拿出来的时间过长,外壁的水珠早就全数聚集在底端,形成了一圈小水洼。


接着是察觉到他醒来而走上前查看的医务室老师,一边责怪着格瑞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生病了就要在家休息,发烧烧到39度差点就要烧坏脑子了,并且勒令他输完这瓶消炎药还要输葡萄糖。
昏倒的原因除了感冒,营养不良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格瑞有些无所适从的道了谢,他很少收到这样长篇大论的絮叨,仿佛这种言语早已成为已逝亲人的代名词。


年轻的护士摇了摇头,维持着不悦的语气告诉他:

“不用谢我,送你来的那孩子一直陪你到现在。刚刚才突然有急事走开了。”


他不由自主的望向时钟,考试早就告一段落了,窗外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走出考场,如火如荼的讨论着过于刁难的题目,时不时哀怨几声。


送他来的人,应该是嘉德罗斯吧。
…这样一说,他岂不是也要错过考试了?


本来可以稳稳坐住全年级第一的宝座的,却因为无关紧要的竞争对手而白白放弃掉一门。

…他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想让其他实力平平的学生渔翁得利吗?



“我去找他。”

格瑞想到什么就立即落实到了动作上,毫不拖泥带水的起身。头部传来的晕眩感让他扶住额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正要伸手去拔输液管,不出所料被女老师严厉的制止了。


“好好在这休息,你现在哪都不能去。”

他最终还是在老师的强硬态度下乖乖照做,本以为那人会回来取走他落在这里的水瓶,结果一直到日暮西沉嘉德罗斯都没有露面。



到了第二天,吃了感冒药又睡了个难得好觉的格瑞觉得病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索性他平时身体素质不差,不然这么一通折腾后会不会落下病根还不得而知。


他原本还在为错过考试而苦恼着,除了要找医务室老师开病假条外还得结合学校安排的时间……

格瑞叹了口气,他最不喜欢麻烦的事情。


结果刚一到校,他就收到了补考通知,还是自己最敬爱的高数老师亲自下达的。
在其他学生面前不苟言笑的中年教授关切的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转而拍拍肩告诉他最为骄傲的学生:
这次补考要是能取得满意的成绩话,校方答应算他与正常考试的同学无异,名次奖项照样拿。


礼貌的道过谢,格瑞却越发疑虑了起来,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拿的出手的也就仅这一门而已,让学校网开一面还不至于。
甚至,他根本就没做什么来争取这次机会——


间隔一天后的补考,他照例提前来到考场。
偌大的教室中仅并排摆着两张桌子,显得孤单又寂寥。



“你看上去恢复的还不错,这回总该准备好了吧。”

正当格瑞盯着木质桌面的细纹,心底的猜想也逐渐浮出水面时,而门口传来的熟悉声音肯定了他的猜测。

是嘉德罗斯帮了他。


估计那天提早从医务室离开就是为了办理一系列手续吧,毕竟自己也耽误了他的考试。


“…谢谢你,嘉德罗斯。”


格瑞少有的听到从自己口中吐出别人的名字,但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连带着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我只是想和你公平公正的比试一场罢了,正好,这里也没人打扰,就我们两个。”


金发少年扬起手中的可乐,白色的气泡聚集到瓶口。


因为不是正规考试就耍了耍小性子。
在接到对方道谢的那一刻,他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随着监考老师入场,两人并排坐下。答题途中嘉德罗斯忍不住悄悄去瞟身侧的格瑞,那人沉浸在思考中的侧脸是那么让人移不开视线。
右手抓着笔杆,时不时在草纸上画两笔,像是一切皆在掌握中般不带一丝慌张。
和他见过其他遇见难题就急躁的渣渣不同,两人这样并排坐着,不相上下的在卷子上答完一道又一道的复杂题目,空气中唯余笔尖和纸摩擦的“刷刷”声。



仿佛真的在并肩前行一样。


温热的牛奶被端到他面前,嘉德罗斯才回过神来。

虽说他厌恶急了自己如今这幅样子,但也误打误撞介入了格瑞的生活。
要知道在他输了那场比试后,有多不甘心。

努力的想要制造重合的时间点或者巧遇,偶尔也能在图书馆逮到格瑞,可当他拿出准备好的题目想要比谁的解题方法更快更新颖时,格瑞总是说自己待会儿还有安排,然后就无视他的怒气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原来他是一个人住。
嘉德罗斯挺惊讶的。像格瑞这样优秀又品行端正的人不愁找不到室友吧。
再说学校附近公寓的房租也不是小数目。


在拒绝了牛奶后,对方递来的小鱼干他倒是勉强吃了几口。

…还真把我当猫养。
嘉德罗斯超想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可目睹了格瑞在看他终于肯吃东西后如释重负的表情,还是在他轻柔的顺毛中低下了高贵的脑袋。


“待会我要出去打工,你要乖乖待在家里。”

大概是平时习惯了一个人相处,安排什么的都存在于脑海里,机械般的做完一件事再做一件事。
但家里猛然多处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生物,格瑞不自觉的就向它交代了自己的接下来的事宜。


能说出来有人听的感觉真不错,尽管小猫是听不懂的。


“什么?你还要打工,怪不得每天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我早就知道你的实力不仅如此吧,干嘛要自甘堕落在别的地方花费精力?”


嘉德罗斯早就察觉到了违和,格瑞像是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押注在高数上一般,别的科目他照样可以做的出色,可分明没有用心去做。


这样消极怠工才是让嘉德罗斯最为不爽的。


可是从小被家人百般呵护,加上成绩出类拔萃的他怎么会理解对方面对生活琐事的难处呢?
格瑞只当他的喵喵叫唤是在回应,一时间也被猫咪这幅乖巧可爱的样子弄的心头一软,将他抱起来贴了贴脸颊。


喂……喂……!
嘉德罗斯敢保证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绝对亲到了格瑞的嘴唇。


他伸出爪子想要推开那人的肩膀,却无奈力道不够,贴着格瑞脸颊的毛发根本感受不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低温,反而炙热的要烧起来。
要是格瑞稍稍偏头就会发现,猫咪那双金色的竖瞳早就瞪得大大的了。


可长点儿心吧。


快到了晚上10点格瑞才回到家,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坐到桌前解起了今天课堂上遗留的题目。
嘉德罗斯就蹲坐在他的桌子上看着他一步步列出的解题思路,时不时激动的想和他击个掌。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种方法我以为只有我会用呢……”

…真不愧是你啊。


困意逐渐袭来,嘉德罗斯盯着格瑞认真的侧脸,仿佛又回到了两人经历的那场考试,虽是普通的做题却有着战场上至死方休的快意。
等他迷迷糊糊的醒来,桌前浅绿色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午夜时分。
格瑞也因为疲惫趴在桌前休憩,或许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笔尖在草稿纸上晕染出一片墨水,几缕凌乱的银色发丝垂在额前,沾染了窗外的月光。
嘉德罗斯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要睡就去床上睡,趴在这多不舒服…
还容易感冒。


那人皱了皱银色的眉头,半睁开眼睛看着他,右手松开笔就去揉猫咪的头顶。


“饿了吗?”


他用刚睡醒还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弥漫着水雾的紫眸中能够倒映出新月的影子。


我不饿你赶紧的去睡觉!
嘉德罗斯只想这样冲他大吼。


后来当他吃了顿夜宵后卧在格瑞枕头旁边,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着。

…嘉德罗斯觉得自己可能要一夜无眠了。



格瑞的生活还是没什么变化,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打工。
可嘉德罗斯却本能的觉得他开始变得有什么不一样。

比如说数学课一下会站在教室的门口发愣好久。
开始嘉德罗斯还好奇,之前自己来堵他询问要不要比试时,他总会一脸冷漠的拒绝。而按理说现在自己没法去烦他了,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啊。


利用猫咪的形态倒是方便了嘉德罗斯一路跟着格瑞,他也有绝对不会被门卫用扫把赶出学校的自信——
毕竟校园里有哪些容易藏身的角落他大概比门卫还清楚。


上课就悄悄窝在那人的抽屉里,找个舒服的角度看他专心解题的样子。
格瑞去便利店打工时也会带上他,怕他饿着,所以整个商店的东西几乎嘉德罗斯看上什么格瑞都会为他买单。


过着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的小日子,嘉德罗斯觉得没什么不好。


虽然他好久没去上课的消息早就如同一阵龙卷风在学校传开,索性大多数学生都熟知全校第一的任性,纷纷当他只是跑去转换心情,回来照样会把顶尖的分数纳入囊中。


这是格瑞在图书馆里第二次望着窗外发呆了。


平日里这个时间观念过强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浪费一分一秒的,每天都犹如连轴转的陀螺安排的满满当当。
嘉德罗斯蹲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这个位置足够偏僻,其余时候这张椅子上坐着的人本就是试图找格瑞切磋的、百无聊赖的自己。


今天是周五,转眼他已经维持猫咪形态近一周了,从最初的焦虑暴躁到现在的乐在其中,这般巨大的心境变化还真让人预料不到。
他能察觉到格瑞的焦躁,虽然那人总是一副滴水不漏的神情。


银发青年提前离开了图书馆,表情凝重的和其他欢呼雀跃迎接周末的同学格格不入。
他走过平时打工的地方,嘉德罗斯从书包里跳出来跃到他肩上,不解的想要询问:“怎么了?今天不需要工作吗?”


往日他这样喵喵叫唤一定会收到对方温柔的顺毛,可今天格瑞却完全忽视了他。


嘉德罗斯气不打一处来的用尾巴去扫他的脸颊,结果被格瑞一把搂到怀里,不得不安分下来。


好吧,看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那么焦虑。


嘉德罗斯被他抱在怀里一颠一颠,前几天还阴雨绵绵,这两天又温度回转的夏日真让人难熬。

一定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他才少有的如此烦闷,只想快点变回来然后把这人拦下问个清楚。


格瑞走进了平时他周末常去的快餐店,买了鸡块和薯条推到他面前。
自从发现自家猫咪喜欢吃垃圾食品后格瑞也很是诧异,不过看它轻快的跃到桌上,用爪子踩破番茄酱洒到薯条上大快朵颐的享用,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算你识相。
嘉德罗斯津津有味的享受着难得的大餐,倒是对格瑞即将要做的事少了几分不快。

对方撑着脸颊,坐在木桌对面注视着自己的样子让他很是愉悦。


吃完后格瑞走出了快餐店,却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坐在路对面可以透过玻璃看见店内的位置,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

头顶大树繁茂的枝叶虽阻挡了洒下的阳光,可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前炎热的温度却缭绕在周身无法散去。


幸好先前吃了东西,嘉德罗斯觉得自己难得的有耐心陪他在大夏天神经失常般的坐在外面吹热风。


他多么希望格瑞能再多表述一些自己的想法,哪怕自己目前只是一只猫咪,能从他嘴中听见的情感也是寥寥无几。


像是无法轻易改变的习惯般,这人到底有多内敛啊。


时间过得飞快,头顶的阴凉逐渐随着太阳西移,可温度依然稳定在30度上下不肯下滑。


“别在这坐着了,会中暑的。”
他跳上格瑞的肩膀,用尾巴扫了扫对方的额头,确定没有异常后才放下心来。
格瑞手中摊开的书页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了盯着马路对面发呆,像是在等什么人。


嘉德罗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你先回去吧,这里离家不远,外面太热不要跟着我了。”

他俯身对猫咪这么说着,相信这个聪明的小家伙能找到回家的路。
接着从长椅上起身,把书本重新装回背包就要离开。


喂,就要这么抛下我吗?我还偏要跟着你。


嘉德罗斯不爽的挂在格瑞的背包上,跟着他继续在这条街道上游荡,直到钻入了自己常去的一家游戏厅。
他有些难以想象格瑞会来这样的地方。


银发学生规规矩矩的背着挎包,一看就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和这里形形色色的不良少年差异太过明显了。
这不,好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已经粘到了格瑞身上。


嘉德罗斯除了用自己认为最过有杀伤力的眼神瞪回去,其余的也于事无补。


“格瑞,快从这里出去。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他真想把这个迟钝的人揪出去,虽说在无聊的时候嘉德罗斯还挺喜欢来这里消磨时光,那是因为他完全不怕有人敢上来找麻烦。
毕竟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逗留还是要保险的估测自己能否全身而退的。


而这个家伙,他的生活完全和这样的场所沾不上边。

他什么也不懂。



格瑞倒没有在各式各样的游戏机前多做停留,只是草草转了一圈。
可惜他过于干净的气质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不一会儿就有发型怪异,耳朵上挂满耳钉的不良青年围上来。


“呦,从哪来的小孩啊,要不要跟哥哥们一起玩两局?”


他确实有点显小,嘉德罗斯心想。

明明是个成年人了,还总是奔波着打工又熬夜学习的,可那纯粹的气质让他在混乱的游戏厅中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越是这种涉世未深的模样越容易让这些人产生破坏欲。


“快走吧,格瑞,他们人多,你应付不来的。”

嘉德罗斯努力的向他传递自己的担忧,谁知刚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冻结的紫色双眸。此刻正冰冷的注视着来人,比头顶的中央空调还要让人感到阵阵寒颤。


“滚。”

毫不客气的丢下一个字。


刚才还拽的不行想找事的人硬生生被瞪他在了原地,被那其中散发的威压禁锢着无法动弹。


“格瑞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厉害。或许下次应该跟你打一架。”
嘉德罗斯心情大好的被格瑞抱在怀里,离开了游戏厅。
突然浮现出的想法让他感觉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太无聊。


他讨厌弱小的人,更不喜欢添麻烦的人。
格瑞两者都不是。



现在总该回家了吧。
嘉德罗斯随着格瑞继续向前迈进的脚步,胸口堆积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格瑞走过的时间和地点,简直像极了平日里周五放学后的自己。


先是会去图书馆找自己在意的竞争对手聊上几句,被他拒绝后就立刻去快餐店享受一番。
若是格瑞回绝的态度过于冷漠,那他一定会去游戏厅放纵一下自己,把不好的心情通通驱散。


再然后……


“你们知道嘉德罗斯在哪吗?”

开玩笑的吧。他心想。格瑞还真的去那里了——
平日里盘踞着小混混的深巷。


他之前也被找过麻烦,在毫不客气的把那些虚张声势的渣渣打趴后,路过这里就再也没人敢碰他分毫。


可是格瑞……也不知道这人是天真还是犯傻,这么问不是明摆着挑衅嘛。


这么说……他一直在找自己?
…是因为自己很久没在学校露面了才会担心吗?



也是,平时就算嘉德罗斯再怎么任性,他绝不会错过一次围追堵截格瑞的机会。

我就在这里啊格瑞,就在你旁边。现在赶快离开这种危险的地方!


要是普通的不良少年,嘉德罗斯或许还相信格瑞有应付的能力。可这里的社会毒瘤,多半揣着危险的刀具和武器,一不小心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问谁……嘉德罗斯?噢,我知道了,你是他的人吗?”


迎面走来的小混混衣冠不整的样子让格瑞皱了皱眉头,对方眸中一闪而过的轻蔑更是让他感到不舒服。


“看不出来那个找事的小子还这么有能耐,嗯……很够胆嘛,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混混贴近格瑞,对他挤眉弄眼,嗜血的光芒在污浊的眼瞳中浮浮沉沉。


嘉德罗斯正想发作,不良青年比他反应更快,一拳照着格瑞的头部挥来。可格瑞也不是在没有把握情况下轻易找麻烦的人,他在拳头快要碰到自己鼻尖前猛地拉过那人的手腕。狠狠来了个过肩摔让对方匍匐在自己脚下无法动弹。


身体和肮脏水泥地面的撞击出的闷响仿佛是开战的号召,其余游手好闲正愁没事干的混混们一拥而上。格瑞紫色的眸中没有畏惧和慌张,他避开挥向他的棍棒,几脚将毫无章法扑上来的两人踹倒在地。


嘉德罗斯还没来得及欣赏他干脆利落的战斗,在银发青年的视线死角,一个带着诡笑的不良青年提着半截钢管,不计量后果的向格瑞头上砸去。


“小心啊,格瑞!”


他从未有一刻这么想变回来过,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格瑞才会跑来这种险恶的地方。要是能够变回来的话,怎么也得收拾的这些人在医院躺个半年吧。可是如今无能为力的感觉困扰着他,烦闷的心情混杂着担忧,快要在胸腔中炸裂开来。


“可恶,哪里来的小杂种。”


被突然跳起的猫咪狠狠咬中手腕的感觉可不好受,试图偷袭的人渣拼命甩着手腕,口中骂骂咧咧的。可嘉德罗斯就是不松口,尽管那人身上污浊的味道快让他把刚刚吃的炸鸡块都吐出来了。


还是待在格瑞身边舒服。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格瑞所吸引。

不能说凑巧吧,这似乎是注定的。



小混混见甩不开嘉德罗斯,便扔掉钢管拎住他脖颈后的皮毛,力道大的快要将他的脖子掐断。


在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中他被狠狠丢在地上,接着陷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身上清冷的味道简直如同赖以生存的氧气。嘉德罗斯好不容易在头晕目眩中对焦上混战的场面,金色的竖瞳猛然收缩。


是格瑞不顾他人的阻挠踹倒了那个渣滓,将他牢牢护在怀里,却将后背暴露给了敌人。


有人从正面攻了过来,而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格瑞的庇护,就算他咬住格瑞的手腕想让对方松手也无济于事。


顾好你自己啊!



倒在地上的偷袭者回过神来,从新抄起了落在地上的钢管。嘉德罗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发狠的力道落在格瑞的后脑,凸起的铁皮擦过他的额头,鲜血几乎是立刻涌了出来。


孤身奋战的银发青年终于毫无招架之力的跪倒在地,就算这样也紧紧护住怀里的小猫,快要将整个身体作为屏障。

“快走……”


周身嘈杂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可嘉德罗斯却比哪次都要清晰的听见他在这么说着。微弱的声音或许一碰就会随风散开了。


他还想扑上去撕咬那个攻击格瑞的渣滓,发誓要把那人的手腕咬个鲜血淋漓。可是格瑞似乎不同意他再这么冒险,狠了狠心把他甩了出去。


嘉德罗斯被扔到了巷口的角落中,底下不偏不倚垫着格瑞的书包,倒是毫发无伤。淡蓝色挎包右侧的矿泉水瓶滚了出来,他的爪子正按在那上面,燥热中难得的凉意弥漫到了四肢百骸。


不行,必须要变回去。

这种形态只会给格瑞添乱,而他已经受伤了……

快点变回去啊——


他第一次在心中祈求到。



随着头部传来的疼痛,所有的声音似乎都离他远去。等嘉德罗斯视线得以重新聚焦时,按在矿泉水瓶上的不再是那截毛绒绒的爪子,而是骨节分明的手。


他想都没想就抄起瓶子照着逼近格瑞的小混混砸去。瓶盖在途中松动,透明的水劈头盖脸的泼洒出来,反射着日光变得晶莹无比。


“都离他远点儿。”

嘉德罗斯睥睨着这些渣滓,眸中的杀气快要满溢出来。


可终究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冷静在告诫着他,不要继续和这些人纠缠,保护格瑞才是最重要的。


“我已经报警了,识相的就快滚。”

他扬了扬手中从格瑞包里顺出来的手机。


混混们不是没尝过嘉德罗斯下手的狠戾,见他又报了警,只能在辱骂和不屑声中纷纷散开。待小巷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嘉德罗斯迅速跑过去查看格瑞的情况。那人清秀的面孔都被鲜血糊满了,此刻正无力的靠在墙边,似是失去了意识。


他第一次尝到什么叫不敢轻举妄动。格瑞的头部受伤了,不能随意去移动他,该怎么办——


嘉德罗斯猛然想起自己好像记得在同校读医学专业“好友”的电话号码。

不一会红发青年就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看到平安无事的嘉德罗斯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电话里说的这么急还以为老大你出了什么事,祖玛都把手术刀准备好了。”

“闭嘴,赶快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雷德连连答应着,这才发现嘉德罗斯身边浑身是伤的格瑞。


“哦哦,这就是老大看上的人,我觉得还挺——”

“少废话!”


无辜的雷德表示没见过老大有求于人还这么烦躁的,像极了被踩中尾巴的猫咪。


格瑞是伴随着剧烈的头痛醒来的,他勉强伸手碰了碰额头上缠绕着的粗糙绷带。正疑惑着是谁救下了他,自家猫咪的安危却先一步霸占了脑海,让他即刻就想从床上起身。


“别动。”


随着阻止自己行动的声源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矿泉水瓶,和在医务室那次一模一样。


接着是皱紧眉头的金发少年。



嘉德罗斯。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幸好这个莫名其妙失踪的人没事。


“格瑞。”

对方轻呼着他的名字,鎏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以后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END-


很早就想写一个温柔的故事送给同样温柔的阿渃///可惜被我搞得又臭又长x
反正给阿渃写了我就圆满了大不了以后不干了(躺)

做人的梦想就是要成为格瑞的猫咪(被螺丝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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